2019年2月27日 星期三
2019年2月18日 星期一
風鈴木
台灣的街陌很少見到杏花,或許跟氣候風土有關,也或許跟政府的植樹政策有關,但我以為,是更深層次的文化的斷裂。張潮說得好,山要清泉來襯托,流水要藻荇來襯托,那麼杏花呢?「霑衣欲溼杏花雨」,沒有微雨潤色,杏花也要減色幾分。在越見缺雨少水的台灣,杏花顯然是不太合適的了。誰來添補春天空白的色彩呢?風鈴木趁機崛起,以健美婀娜的姿態,擁戴大束捧花,在陽光下娉婷著,亮麗且風華絕代。
王維的<辛夷塢>:「木末芙蓉花,山中發紅萼。澗戶寂無人,紛紛開且落。」 我走過一條幽謐的小徑,成排的洋紅風鈴花墜落繽紛如雨,我不是誤入桃源的武陵人,卻不意在都市尋得此勝景,陽光晴好,只有我徙倚其下,我不免想起王維的詩,車水馬龍的市井又與杳無人蹤的澗戶何異呢?(190223)
2019年2月5日 星期二
春光
我喜歡枯瘦的風景,像是「昨夜西風凋碧樹」或「木落水盡千崖枯」,在衰敗的景色中總能更真切地感受到自身的存在,然而溫室效應的推波助瀾下,亞熱帶的台灣已然越來越少秋冬的感覺。若沒有了無生機的寂靜,如何能襯托出萬物逢春的歡抃呢?即便如此,每年春節,我仍積極尋覓春天的蹤跡。我習慣以某些植物的變化作為季節遞嬗的標誌,春末迫不急待燃起滿樹火紅的木棉,與秋初為西風染上絲絲金色光彩的欒樹,那麼春天呢?誰才有資格宣告春天的到來?那無疑是櫻花了。不知何時起,台灣興起賞櫻的熱潮,將櫻花當作行道樹普遍栽植,春天時,這裡、那裡總不時能看到一抹緋紅的豔影,或從圍牆探出頭來,低垂俯吻行經的路人。作為春之始的大都是緋寒櫻,禿兀的枝枒彷彿不勝冬寒的摧殘,然後從荒蕪中綻出一小朵一小朵紅蕊。日本人賞櫻,喜歡賞櫻的壯烈,有武士一往無前的精神。那些櫻需要時間慢慢形塑長成,台灣的櫻齡極短,風颳雨打也是三三兩兩落下,無法形成櫻吹雪的景觀。可我卻喜歡這樣秀致的櫻花,像含羞帶怯的少女亭亭而立,在驀然回首的一望裡。(19020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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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江月
2.鳴蟬 貓兒俯踞樹梢 睜大 蛋白石似的眼珠如 暈黃之月高懸 蟬們皆斂翅而息 飲氣 吞聲 聚斂巨大的沉默於 碩腹收束的重量 壓坍枝椏 黃月傾墜 貓兒仰天一躍 掣馳 於城市的天際線 沉默的重量迸裂 如無序的調幅電波 播送所有清醒的耳(25051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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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陽〈立場〉 你問我立場,沈默地 我望著天空的飛鳥而拒絕 答腔,在人群中我們一樣 呼吸空氣,喜樂或者哀傷 站著,且在同一塊土地上 不一樣的是眼光,我們 同時目睹馬路兩旁,眾多 腳步來來往往。如果忘掉 不同路向,我會答覆你 人類雙腳所踏,都是故鄉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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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引起我興趣的,是連橫〈台灣通史序〉中所言「婆娑之洋,美麗之島」,「婆娑」是舞蹈、盤旋等樣子,意思不合,到底「婆娑之洋」是怎樣的海洋呢?考諸台灣文獻,「婆娑之洋」一詞總共以幾種型態出現:「婆娑」、「婆娑洋」、「婆娑世界」、「娑婆洋界」、「婆娑洋世界」、「華嚴婆娑洋世界」、「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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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子寢疾 1 ,病 2 。樂正子春 3 坐於 牀 下,曾元、曾申 4 坐於足,童子隅 5 坐而執燭。童子曰:「華而睆 6 ,大夫之簀 7 與?」子春 曰:「止!」曾子聞之,瞿然 8 曰:「呼!」曰:「華而睆,大夫之簀與?」曾子曰:「然,斯季孫 9 之賜也,我未之能易...